陆象山故里考

陆焱

作者：圣裔陈
?乡贤陆九渊故里何处？有青田和陆坊二种说法。1992年出版的《金溪县志》语焉不详，而陆坊、青田相隔十里之遥，何者为其故里，确有考证之必要。
??陆氏《年谱》载：“（希声）次子崇生德迁，五代末避地于抚州金溪，解囊中资装，置田治生，赀高闾里。为金溪陆氏之祖，居延福乡之青田。”《陆氏重修家谱序》有：“德迁徙居抚州青田，为金溪始祖。”《西江义门陆氏重修族谱序》云：“德迁公以贤相名裔避乱山中，于是相其阴阳，度其隰原，观其流泉，史定志，龟定墨，始奠居于金溪之青田里。”（皇清嘉庆十一年丙寅夏二月）《陆氏重修族谱序》道：“德迁当五季时徙居于抚之金溪青田里。”以上资料均认为陆氏居金溪青田里。
??唐宋时以百户为里，五里为乡。顾炎武《日知录》卷22载：“以县统乡，以乡统里。”里是乡下属的基层行政单位，作为基层行政单位的青田里应该包括若干个村落。宋景定年间（1260～1264）金溪县首次修纂的县志已失传，宋时青田里包括哪些村落已无从查考。现用清道光二十八年修的《金溪县志》第八志的记载作参考。其卷一载：“延福乡永乐志载五里，辛未志四里，今四图村二十六。”“（青田图包括）直源、菜港、章源、毛坊殿、青田、粟米地、高坊、殿背、陆坊。墟一：青田。”从这里可以知道，青田里包括若干个村落，“陆氏居金溪青田里”的说法是很含糊的，究竟是在青田村还是在陆坊村，无法判定。也就是说，就基层行政单位隶属性而言，青田里所管辖的村落都可以称之为青田里。因此，据“陆氏居金溪青田里”便断定陆九渊“生于抚州金溪的青田”，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。
??陆九渊故里何处？比较准确的记载是大宋绍兴庚辰葛溪陈康伯撰的《金川陆氏家谱序》，“文公（陆希声谥号）次子崇生德迁，五季辞避地于抚州之金溪，遂为金溪陆氏祖也，居延福乡之青田道义里。”《西江陆氏家乘》卷九也有类似的记载：“始祖德迁公，宅在金溪县东北二十五里延福乡之青田道义里。”读此资料，要弄清三个问题：
??其一，延福乡青田道义里中的“里”究竟是何含义？宋制“以县统乡，以乡统里”，乡与里之间不存在别的行政单位。既然青田为“里”，那么道义里之“里”就不会是基层行政单位意义的“里”，它的意义应该是“居民聚居的地方”。“古代另有五十户、一百户等说，今称在城市者为‘里弄’，在乡村者为‘乡里’”。“古制、聚族列里而居”（以上为《辞海》中对“里”的解释）。
??其二，道义里由何而来？《西江陆氏家乘》卷九载：“南有道义峰、青田港……”，“（道义峰）在义居之前。方里许。梭山兄弟常登临。四顾众山，层峦叠翠，气象万千。遂结庐筑室。率诸子弟，朝夕讲学，因名道义峰，里名道义里。”
??其三，道义里是青田村还是陆坊村？《西江陆氏家乘》卷九载：“（青田道义里）南有道义峰、青田港，东有梭山岭、韩婆岭、云林白马峰，北有洊溪、桂枝山、吉岭，西有菜溪、乌龟峰。山迥水绕，清趣可掬。”此处的环境描写与青田村之环境相差万里，除东有云林白马峰（远在黄通乡）之外，就剩下青田村旁有青田港。然而，青田港是绕青田村之北，并非“南有”，而参照陆坊《陆氏义居图》则很吻合。可以初步肯定，道义里就是今天的陆坊村。明天启年间龚廷献作的《青田陆氏纪略》更有助于判定。“南平畴，里许有山横平，东西椭如梭，山之东麓，先生（指陆九渊）兄子美尝构精舍，学者称梭山先生焉，山之西则义门墩，宋表枋赐匾道义里，墩南有山曰道义峰，峰峻。平山曰石溪湾，先生尝祷雨其处，毛坊之下石溪湾之上为青田埠，为梭山先生社仓，有馆曰滋兰室，迩毛坊大路。先生长子持之伯徽肄业其中。”
??道义里是陆九渊故里，而“青田埠”地处水陆交通要冲，当时繁华，是集墟所在地。梭山曾在青田建书馆“滋兰室”，陆持之曾在馆中学习，梭山、象山死后葬于青田等是事实，而“一箭定新居”的传说同“缩马鞭的故事”一样均属于后人神化陆九渊的传奇。
??就像古之青田今改名桥上一样，古之道义里今已更名为陆坊。陆九渊故里何处？民国三十二年的《青田陆氏六修宋谱新序》记得明白：“青田陆氏，世居陆坊。”